14年過去了,這位曾經背負著11道刀痕的男人,依然堅持著戰鬥,在他眼中永遠只注視著一個目標:總冠軍!

就在季中明星 賽過後,塞爾蒂克來了一記華麗的轉身,如同皮爾斯(Paul Pierce)在場上依舊乾淨俐落的過人動作,這支主力球員平均年齡超過而立之年的老球皮,背負著所有你可以拿來形容「衰敗」、「老邁」、「沒落」等等最 不堪字眼的宿命,以一波15勝5敗的美麗姿態,又再一次將堅韌不屈的背影重新映入人們眼簾。

在這段捍衛尊嚴的過程中,人們或許會驚嘆賈奈 特(Kevin Garnett)對抗歲月的不朽之作,或許會詠讚朗度(Rajon Rondo)不可思議的美妙傳輸,或者將目光轉移到年輕有勁的布萊德利(Avery Bradley)身上;然而,作為綠衫軍最重要的攻堅力量,皮爾斯穩定的攻守演出又再一次支撐著整支球隊,一如他過去10餘年的工作。

在 攸關季後賽資格爭奪的3、4月份球季,皮爾斯平均每場得分超過20分,投籃命中率超過4成7,幫助塞爾蒂克克服這個縮水球季面臨的重重阻礙,從季後賽的邊 緣又一次衝上了大西洋組的龍頭寶座。這已經是他們連續第五季拿下分組冠軍,而上一次塞爾蒂克能有這樣的成就得回溯到24年前。

在這一瞬間,「年齡」似乎變成不是這支球隊所要關心的最大課題,特別是皮爾斯。

專業得分達人

在 新生代小前鋒一個比一個更善於攻擊籃框的趨勢下,34歲的皮爾斯依然是聯盟中進攻最全方位的一個,吸引眾多包夾、為隊友創造無數次機會,賣力地跟這些後輩 比速度、協助爭搶籃板。「我可不知道皮爾斯有哪裡改變了!」塞隊總教練瑞佛斯(Doc Rivers)說。「皮爾斯把人生當作是一場無止境的比賽。他從來都看不到自己有多快,而且他看起來也不夠健壯,但當你在比賽後發現他拿了26分外加14 個籃板時,你就會想『他是怎麼做到的啊?』,這就是皮爾斯的價值。」

到本季為止,皮爾斯的NBA生涯已經累積打了37,785分鐘(史上 第39名)、得到22,591分(第30)、平均得分22分(第28)、搶下6,164個籃板(第150)、送出3,935次助攻(第97)與1,499 次抄截(第39位)、罰進6,101記罰球(第14)、命中1,678記三分球(第9)、「Usage Rate(每40分鐘的持球進攻比例)」更是達到27.8%。

這些數字,進一步勾勒出皮爾斯的球場特質,他是聯盟中最耐戰的球員之一,不 完全依賴速度和爆發力,取而代之是更精進的技術,而高罰球次數和三分射程也象徵他在進攻端所造成的巨大破壞力,輔以水準之上的三項命中率,建構成聯盟中首 屈一指的進攻機器。不同於過去聯盟中出現的得分砍將,總靠著大量的出手累積可觀的分數,皮爾斯的得分更像是為球隊而生,他可以是攻擊箭頭,也能化身組織串 聯攻勢的指揮官,在戰術體系運轉下,他的角色能彈性運用自如,凝聚最大的得分能量,並在關鍵時刻於亂軍之中取敵首級。

而這些特質,也進一步反映在皮爾斯的季後賽表現上。

瑞 佛斯曾不只一次用了一個名詞來形容皮爾斯無堅不摧的進攻能力,就在今年東區第二輪面對七六人的第三戰中,投籃命中率不佳的皮爾斯靠著製造犯規的能力依然砍 下24分、12籃板、4助攻與3抄截,帶領球隊取得系列賽2比1領先。賽後瑞佛斯便讚賞了這位愛將:「他是個有點復古的球員,他永遠知道如何把球打好,所 以我們都開玩笑稱呼他是『專業得分達人(The Professional Scorer)』!」

以目前皮爾斯的狀態,他很有機會在退休 前將這些數據提升到現役球員的前幾名,甚至取代效力綠衫軍長達16年之久的哈維契克(John Havlicek),成為多項隊史紀錄排行榜的第一人。而已經手握一枚冠軍戒的皮爾斯,毫無疑問也將是出產無數英雄好漢的綠衫軍陣中最偉大的球員之一。

賈奈特在季前的媒體日就曾如此說道:「皮爾斯是傳奇?這是很明顯的,因為當你說起塞爾蒂克隊時,你肯定會想到皮爾斯。」

去或留?

在 現役球員中,效力同一支球隊場次比皮爾斯多的球員只有布萊恩(Kobe Bryant)、鄧肯(Tim Duncan)和諾威斯基(Dirk Nowitzki),而如果是放大到史上效力同一支球隊的排行榜,在這四人之外,頂多也只追加了史塔克頓(John Stockton)、米勒(Reggie Miller)和哈維契克等傳奇球星。對波士頓球迷來說,皮爾斯幾乎已經是這支老牌球隊的代表臉孔了,正如同昔日的羅素(Bill Russell)、庫西(Bob Cousy)與大鳥柏德(Larry Bird)。

然而,在這個因薪資談判二度封館的球季中,面臨重建十字路口的塞爾蒂克有關拆散「GAP三巨頭」的流言可說是此起彼落,特別是當賈奈特和艾倫(Ray Allen)都進入合約最後一年,自然而然成了風暴主角,甚至連皮爾斯和年輕的朗度都曾被點名擺到交易台上。

皮 爾斯之所以會被點名,原因或許跟他的價值與合約有關。與前兩位夥伴相比,年輕一些的皮爾斯其球技仍處於顛峰狀態,加上沒有太多的傷病歷史,仍具備高度交易 價值。再者,皮爾斯最後兩年的合約分別高達1,600多萬和1,500萬美元,倘若球隊為了創造重建的最大運作空間,皮爾斯的合約勢必成為球團考量的所 在。

「現在聯盟中已經很少有人像我一樣待在一支球隊這麼久了吧?你去問問那些人,難道他們不想留在同一支球隊嗎?他們又為什麼要離開呢?」面對交易傳聞,皮爾斯淡定地說:「有些事情是球員們無法左右的。說到底,這是一場生意,絕不是我一人能掌控的。」

也 許是這些交易流言搞得人心惶惶,導致塞爾蒂克在球季初期也間接面臨戰績的掙扎,而惡性循環的結果更讓交易氛圍更形擴大。倒帶回1月份的球季,皮爾斯平均僅 有16.4分,命中率更是低於4成,這段期間塞隊戰績僅徘徊在5成勝率,還一度苦嚐了五連敗。而這一切在季中交易截止日過後,由於球團決定以原班人馬繼續 拚戰,暫時劃下句點,但事後經由媒體曝露有消息傳出,塞爾蒂克是差一點就將皮爾斯和艾倫打包交換出去,艾倫將轉戰灰熊,而皮爾斯則是被拿來向籃網隊換取歐 庫(Mehmet Okur)的到期合約與選秀權。

也許這只是傳言,並未獲得正式的官方證實,但空穴不來風,從2008年合體至今,這可 說是皮爾斯感受到三巨頭解散單飛氣氛最強烈的一刻。「賽季開始後,我就不禁暗自神傷。」皮爾斯說,「自從我們在一起後,我都格外珍惜一起打球的時間,球隊 的分崩離析在去年就可能發生,甚至更早。」

「我很感激和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,當Kevin和Ray都來到最後一年合約時,我更是如此。這可能就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年了。」

面 對球團的決策、陣容的更替或是人員的來去,皮爾斯一直以來都保持旁觀的立場,沒有大吵大鬧,沒有四處炮轟,他只是盡職扮演自己在球場上的角色。即便是球隊 戰績跌落谷底的2006、07兩年,皮爾斯仍舊保持耐心,決定與球隊共患難,帶領一群年輕小伙子一起打拚。而皮爾斯的決定最終也讓他獲得最甜美的果實。

2004 年開始接掌塞爾蒂克兵符的瑞佛斯回憶當時情景:「想想看,皮爾斯當時迎來一個新教練,新教練還要他改變原來打法,於是兩人的關係緊張了,他覺得我想交易 他,但最後他決定留下來,並給予球隊完全的信任。他當然可以選擇離開,他大可以去別的地方賺更多錢,但這些都不重要,因為他想成為『塞爾蒂克』的一份 子。」

而這一次,靜觀其變的皮爾斯又獲得了一次向總冠軍衝擊的機會,不同的是,他們又帶著更多的皺紋和沉重的雙腿前進,身上也附帶了大大小小的傷勢,但隨著球隊在明星賽後的怒吼,又有誰敢忽視這支經驗豐富的季後賽雄獅?

真理的降臨

「每年你都希望能用一座冠軍獎盃來劃上句號,這就是我每一年的目標。對我個人來說,我的目標和我小時候沒有兩樣。我大多數的個人目標都是建立在球隊的基礎上。」

在 皮爾斯身上,你很難用太多華麗的詞藻來修飾他的職業生涯,但經由他身上所完成後的每一個動作,往往就是轉換成球隊最實質的結果。就像皮爾斯不斷提倡的健康 飲食,可能無法嚐到香味四溢、令人愉悅的「垃圾食物」,但簡單平實的天然食品卻能有效降低身體負擔,達成健康的最終目的。

對於像皮爾斯或 聯盟中那些持續發光發熱的球員來說,飲食與訓練絕對是延續球技狀態的不二法門。從新秀球季到現在,皮爾斯只有兩年出賽場次低於70場,在累積1,100場 比賽中他只缺席75場,平均每年僅5場,最近五年更有四年的出席率超過9成,即便是遭到刺傷的那年,皮爾斯都能面不改色完成全勤出賽。我們常說Kobe應 該是聯盟中最不想因傷缺席的球員,以這點來看,始終堅忍不拔的皮爾斯也絕對足以和Kobe相提並論。

「我很幸運,因為我沒受過什麼重大傷害。有無數偉大的球員都曾進廠大修過,很幸運的,我沒有遇過類似的情況,如此一來我就能貫徹我的職業精神。即使到了這個年紀,我仍然會全力拚搏,就像我還是個一年級菜鳥一樣。」皮爾斯說。

在 季後賽首輪面對老鷹隊的比賽中,皮爾斯先是在第二戰攻下36分,讓沒有朗度和艾倫的塞爾蒂克得以扳平戰局;接著第四戰在膝蓋有傷的情況下,皮爾斯僅僅上場 16分鐘就攻下24分,幫助球隊取得3比1的聽牌優勢;而在第六戰中,扭傷情況加劇的皮爾斯又在關鍵時刻穩住軍心,帶領球隊提前終結老鷹,避免了搶七大 戰。當情勢越險峻時,皮爾斯的意志力總是帶給球隊無比的信心和力量。

「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,老實說,當他受了那樣的傷後,我還在想他在場上能夠做什麼,但他的表現真的太偉大了。」瑞佛斯說。

用 「偉大」來形容皮爾斯並不為過,但直接套用在皮爾斯身上或許不是那麼精確,換個角度來說,皮爾斯是那種當你覺得他必須在重要時刻繳出偉大表現時,他總能使 命必達滿足所有想像畫面的超級巨星。在過去歷史上擁有這類特質的球員並不算罕見,但要真正品嚐他們的美好,你卻必須和皮爾斯一樣有著充分的耐性。

「我知道我今晚必須站出來得分!」單膝跪地的皮爾斯在球場中央做出了如同NFL美式足球明星提伯(TimTebow)的慶祝姿勢。是向上天感謝「真理的降臨」嗎?皮爾斯仍是一貫謙遜的回應:「這是一次偉大的團隊勝利,我只是盡我所能去幫助球隊。」

當上帝說:「要有光!」,渾暗的天地之間便有了光;當波士頓球迷期盼球賽露出一絲勝利的渴望,他們等待的,同樣是一道閃過天際的亮光。它是永恆的真理,也是敵人最感敬畏的青煉光芒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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