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事情，是不會被時間擊垮的，譬如自信、求勝心，還有對於榮耀的渴望。


縱身躍起，在籃框上方狠狠將球扣入，完成一次震撼人心的灌籃，對許多NBA球員而言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事，只是，沒有一個人的翱翔身影能比得上卡特（Vince Carter），猶如在天際起舞般，如詩如畫。

17年的飛行航程，這架啟程於加拿大的「Air Canada」正準備放下起落架，緩緩降落，儘管在卡特心中依然冀望能繼續飛翔在遼闊無邊的藍天中。

在剛結束的例行賽，這個已經38歲的老傢伙平均每場只能繳出不到6分的得分成績，投籃命中率下滑至生涯單季最低的33.3%，只出賽66場，平均上場時間不到17分鐘......任誰都看得出來，卡特早已不是昔日那位曾連續八季入選明星賽的明星球員，還能在場上呼風喚雨。

可 是灰熊隊還是需要他，需要他的自信、經驗，以及一股與生俱來的霸氣，總教練雅格爾（Dave Joerger）說：「我們需要卡特在場上的威脅性。」而對卡特而言，灰熊隊給予他一個挑戰冠軍的機會，是他不願言退仍留在場上的主因：「我不能想像沒球 打的日子，雖然有時候看著身旁的小夥子會讓我驚覺，好吧，我似乎真的不年輕了。」

但捧起那座金盃，是卡特從年輕至今最希望圓的一個夢，錯過這次機會，真的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，儘管世人早已明白，無論有無冠軍加持，卡特都已是一種經典。

卡 特不是一個喜歡沈醉在過往時光的人，儘管所有人看見他，都會想起2000年那場註定名留歷史的灌籃大賽，還有那些狂放、豪邁、睥睨天下的灌籃。但老傢伙自 己知道，現在他的任務是擔任好球隊配角，得調整自己的心態與打法，自己的體能與現況也都顯示，「灌籃」現在只會是偶一為之的點綴。「這真的很不容易。」卡 特回憶起2011年在太陽隊首次必須擔任替補角色時，內心受到很大的衝擊。「當時我常在板凳席枯坐，回家後沮喪無比，但我能怎麼辦？難不成我要拆了整個休 息室？那不是我的作風，我知道我必須重新找到自己的價值。」

卡特很快地調整了心態，面對自己老化的事實，但不想被時代洪流給淘汰就得做出 改變，於是他開始磨練外線投籃，希望藉此延續球員生涯。後來的成果也很顯著，與逐年衰退的體能相反，卡特在2011年球季之後的三分球出手比率逐年攀升， 這季更是達到生涯最高的5成71。就跟昔日在籃網隊的隊友奇德（Jason Kidd）一樣，他們不願服輸，即使走到生涯後期都還在尋求進步與突破，而這樣的轉變也為卡特先後贏得小牛與灰熊隊的合約信任。

有些事情，是不會被時間擊垮的，譬如自信、求勝心，還有對於榮耀的渴望。

23 歲那年，卡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頭髮開始掉落，那時他還很年輕，並不以為意。現在，他依然勤於修剪頭髮與鬍鬚，不同的是，斑白的鬢角、偶爾冒出的白鬚與銀白 髮絲，不斷提醒他已年華老去的事實。「38歲」對一名籃球員而言，在場上幾乎會被當成「活化石」，哪怕曾是飛天遁地的聯盟神話之一。「你永遠都會覺得自己 仍然是那個明星球員。」卡特說。「但現實狀況是，挑戰會接踵而來，不斷考驗著你。」

1997年的NBA，卡特是在選秀會上第五位被唱名上 台的新秀，剛從北卡大學畢業，蓄勢待發；2015年的NBA，卡特是聯盟中排名第四年長的球員，僅次於A.米勒（Andre Miller）、鄧肯（Tim Duncan）與賈奈特（Kevin Garnett）。他們來自同樣的時代，經歷類似的故事，而現在身邊的隊友都是像孩子般的年輕人。

灰熊隊友格林（Jeff Green）說：「我是看著卡特的比賽長大的，就跟球隊其他人一樣。」新科年度MVP柯瑞（Stephen Curry）則說：「我老爸曾和卡特在多倫多同隊三年，當時年紀還小的我常在球隊練習空檔時試著與他一對一單挑；現在我在最高等級的比賽中對上他了，而他 的樣子就像在說：『嘿！孩子，你長大了。』」

孩子，你們都長大了，而那個「半人半神」則是老邁許多。

但，生活中仍有很多不曾改變的事情，譬如球衣上繡著的15號背號、耳機內他所熟悉的流行音樂、那些依然是家喻戶曉的封號，還有，偶而仍會轟然起飛、暴扣入網的身影，伴隨著滿場沸騰入選當晚的好球集錦。

38歲的卡特，依然「Vinsanity」。

文■Terrye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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